最近经历了一些事,走了一些地方,看了一些风景,聊了一些话题,心情有些无处安放。
正好,父亲来电,我便回到家乡。
其实,以前每一次回家我总是那么纠结。
一是不超过三天皮肤上总会长出小红颗粒,奇痒无比;二是乡下的生活条件不太方便。
我曾经计划在县成买套房让父母居住,自然也想着我回到父母身边也能住的舒适些。
可是母亲坚决表示:即使父亲愿意搬去,她也要守着乡下的老房子。
这样的买房想法也就搁浅。
我理解父母的乡土情怀,不会强求父母离开生存一辈子的小村子。
或许年少轻狂的我们,有着对父母教导不满的反叛,也有因父母特定时代背景下形成的价值观在教育时给我们的困惑,尽管两代人观念不断冲突碰撞,我们历经一次次挣扎着痛苦的蜕变后才是现在的自己,父母始终陪着我们一步一步走来。
近三年来的经历更让我明白人情冷暖,人世间最是无私只有父母。
如今父母已经老去,我不想留下”子欲孝而亲不待”遗憾,只要他们健康快乐我便幸福安心,所以我尽所能随他们的心愿。
回家的第二天,原本往年是父亲过生日摆坝坝宴的日子。
今年,乡邻办搬家宴请父亲去主持,父亲把过生日的日子往后推迟了一天。
母亲一早也去参加父亲战友的搬家宴了,若大一幢房子只剩下一只狗一只猫还有我。
镇上在进行电路改造,停电,连肥皂剧也没得看。
闲着无聊,踱出家门,沿着田埂慢慢晃悠。
儿时天天光着脚丫子撒欢的田埂除了我再无人迹,田埂两边的稻田不知何时种上竹子,郁郁,掩映着弯弯曲曲的田埂,延伸消失,一个转弯出现在视野里,又延伸消失,如此反复,永远不知路的尽头有怎样的欣喜。
小径铺满落叶,微微有些湿润,踩上去软软的,没有城市水泥路面的坚硬,双脚获得了一种弹性,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林间有潺潺流水,浅入心田。
我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慢慢闭上眼眸,让生命回归本真,回归内心。
我想问,我是谁?竹枝静穆摇曳无言不回答,竹梢上窃窃私语的小松鼠不回答,飞鸟在天空婉转吟唱不回答,风儿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也不回答。
岺寂与清晰,我仿佛看见山野间一个小丫头伴随着岁月的风在我的记忆里以轻盈的姿态缓缓走过,目送经年岁月的花开花落,渐行渐远,只留一缕花香…… 出生乡村的我,成长于山间田野,弥漫着山野的气息,山野间布满我踉踉跄跄的童年足迹和梦想的憧憬,憩息着我的先辈。
家乡的草木星月,早也融入我的血液里,浸润着我,不可分割。
每次归来,睡着母亲为我铺的床,吃着父亲做的饭菜,在竹林深处爷爷墓前静默,到山野碎石路面随走,任泥土粘脚,倾听山野的虫吟蛙鸣,呼吸着山野特有的清香空气,慌乱的心就会渐渐镇定,顿时感到自己不再孤零。
享受乡邻的热情纯朴的风习,使自己的杂绪随风散去。
曾经好多次在离家时看到母亲红了眼眶,背着我悄悄抹泪,觉得她太矫情。
写满故事的我,如今与母亲告别时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看到她强忍的泪水,我也怕自己忍不住不舍。
年少时,总想挣脱父母的庇护,经历过坎坎坷坷以后才知道有父母的地方才是心的归宿。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此生只剩归途。
有一些事情,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
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已不再年轻……
漂泊有多远,牵挂就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