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未来的你 愿意在像今天这漫天飞雪的冬日与我开怀畅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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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今天是2015年11月19日。

  我决定写给从未谋面的你,是因为看到一部电影,《假如爱有天意》。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在做着怎样的事情或者工作,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害怕什么,渴望什么,我无法预测你的名字,年龄,我甚至不确定你会是男是女,我也不知道我会一直单身到底,或者终于在某天遇见你。如果错过,请你不要责备命运,我想一定是我走错了方向与你擦肩,或者失去了手脚而困在原地。

  如果上天宠幸,让我在有生之年与你邂逅,而后相携至死,我想一定要让你知道,我是如何行走在这人间,思考,迷茫,堕落,奋斗,自暴自弃,苦苦挣扎。我也会安静听完你的故事,只要你想讲述。

  于是因为这样,我要写下长长的文字,留给此时还住在云的彼端的你。我知道这会是个长长的故事,它没有中心思想,只有高低起伏的段落大意。我希望那时的你会慢慢读它,知道我是一个复杂而又简单,懦弱而又勇敢,理智却也疯狂的,普通的我。

  今年的冬天是个鬼,进入11月以来,它从来没有开怀大笑过,我一度忘了那颗小小的太阳什么样子,它总是在阴着脸,有时候一哭就是两三天。有时候觉得空气在颤抖,莫名的悲痛。每天穿的衣服都像刚刚甩干,潮腻,黏糊糊。我行走在大街小巷,驶过车辆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腿,飞溅的泥点渲染外套。

  无法安宁,烦躁。所以最近睡前我会喝下一杯白兰地,然后由内而外泛起火热,接着沉沉睡去。我害怕习惯性的饮酒会损害自己的健康,可是环顾冷清的房间,空旷的双人床,我需要酒精来帮自己忘记。

  我已经戒烟几个月了,感觉比抽烟时好很多。有时候,我会忘了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烟草”的存在。我想,如果这样,有一天,我会不会也忘了一种叫“爱人”的存在。我害怕这件事情,没有对生活的热爱,我们该活的多么无聊。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热爱的东西,至少,每个人都热爱自己的生命。

  人生是一场盛大的离别,我们从出生开始一段又一段华丽的邂逅,是的,不管美好还是丑陋,每一次的邂逅都是华丽。我们都不会活着离开这个世界,于是呐喊,沉默,游荡,踏步,行走,奔跑,躺下,飞翔,高唱,咒骂,创造,毁灭,扼杀,生育,奉献,索取,因为要留下活过的痕迹。可我们都需要分享,因为活过的痕迹只可能存在于他人的生命与生活里。

  所以我要你知道,这是写给你的,我从未见过,但一定会遇见的,唯一的你,我的爱人。我是否真正的活过,取决于独一无二的你是否存在,何时出现。

  我还是没有找到工作,我是个无业游民,我没有存款,没有房,车。尽管我的生父是一名水利官员,可是我从没想过要从他那里得到某些好处。他有负于我,可是这不足以影响他正常的生活,就好像从没有过一个儿子。没有什么是你的可靠依靠,即使是你的父母,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开始麻木。

  我一无所有,尽管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可姑娘们也有不选择我的自由。不管她们物不物质,我知道自己都得等到有了物质条件之后再去奢望得到一份关系,是的,只是一份婚姻的关系,夫妻的关系。我不奢望未来的你是我爱的人或者爱我的人,我只知道你会是一个可爱的人。

  热爱生活,热爱生命,可以爱人,可以配得上被爱。我一定会爱上这样的你。你会有一身的臭脾气,还有着无伤大雅的坏习惯。你一定不要是一个完美的人,因为我有那么多的缺点。所有存在的事物,因为它们的长处而优秀,可是只有缺陷才使它们鲜活。

  我会想念过去,我想自己可能是,写信的最后一代人了。在我还是一个学生时,我很高兴每个月那几封信件的存在。它们来自我不同的朋友,好朋友。有些留下了,也许某一天老眼昏花,我会再去看一遍那时早已泛黄的纸张,模糊的字迹。你呢,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日子,如果可以,你会不会也和我一起去读它们,然后笑着说:年轻真好。

  (二)

  嗨,你好。我又来了。

  今天是15年11月20号。天气跟昨天一样,阴沉的毫无道理。

  我从昨天开始在看《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是本描写精神疾病患者的书,很有趣的。读到第12章了,发现里面几个病例的所思所想,曾经都在我的脑子里出现过。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有精神病的潜质,到底是该高兴还是沮丧呢?

  有一篇《进化惯性》,印象深刻。因为我曾经有过类似的想法,后来被自己拨乱反正。还有一篇《角度问题》,个人很喜欢,它代表了部分特立独行者的思考模式,很痛快。

  你是不是有时也会觉得无奈与无力?感觉自己与周边格格不入,每个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你?别害怕,不要沮丧,我们都有不同于他人的特质,也因为几经冷漠,而不屑容忍。没关系的,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就好,不需要理会他人打着“善意”和“好心”名义去给你烦人的指教。

  下午去牛蹄山的防空洞了,在漆黑的环境中凭借着微弱的手电,我画了一朵小黄花。希望有一天,趁着这壁画还没有褪掉色彩,我可以带你去看。不过洞里的空气真心不好,我现在有点难受。

  我独自在里面呆了两个小时,之后朋友来了,我又带他们在里面转了一圈,粗粗算来,将近三个小时。出来的瞬间,忽然觉得原本阴霾的天空有一种柔和的明亮,枯草迎风,绿松轻摇。冷清新鲜的空气窜进身心,一切如此美好。

  对了 ,你有没有见过萤火虫呢?今年有一天的夏夜,我在寒同山的山顶见到过,真的如同影视剧中的那样漂亮。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去抓,它们飞走了。有一天,我一定要带你去看它们飞舞,然后为你捉一只,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总是喜欢呆在野外,广袤的世界不像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城市丛林限制你的视界,思想,精神。我想自己也许是有心理障碍的,我不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人类肆无忌惮将自己的垃圾随手丢在野外,真是狂妄自大的亵渎。

  我不知你会不会是一个热爱自然的人,人可以不善良,不美丽,但人至少应该真实。如果我喜欢你,一定因为你如自然一般真实。

  遇见你,我一定要带你在野外露营,山顶,湖边,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身边。

  哪怕,一次就好。

  (三)

  今天是2015年11月25日,周三。

  今年的第一场雪是从昨天下午开始的,我正好在爬大基山。漫天的雪花,如同随风飞舞的黄沙,迷得人睁不开眼睛。从山顶向下行走的时候,雪花是从下往上飘的,很神奇。

  外面的雪现在下的很大,天地间白茫茫的。行人与车辆成为了偶尔露面的矢量点,缓慢穿过你的视线。冷,但是新鲜,真实。

  你呢,你喜欢下雪吗?有时候觉得雪花很像人类,每一片看上去洁白干净的个体,都是由肮脏的物质组成,一起飘落,缓慢并行,偶尔交错,旋即分开。或者融为一体,从此不分你我,互为共生。是群体,也是个体,熙熙攘攘,场面宏大,孤单飘零,形影只单。

  我喜欢在下雪的时候溜达,因为热闹的街道难得的宁静,每一步踩在积雪之上发出的“叽吱”之声都让人心安,惬意,舒服。只有下雪的时候,才是每一个寒冬最温暖的时刻,因为行色匆匆的路人终于会变得步履蹒跚,相互观望,才发现,身边世界的人与物,如此真切的存在。每一辆疾驰的车辆终于知道减速,才知道谦让,原来是为了自身的安全。

  我准备戒酒了,为了迎接不知在多久之后会遇到的你,也是为了自己。我并不酗酒,只是漫长孤单的岁月里,酒成为了自己忠实的陪伴,帮助我在沮丧时重新振作,陪我与每一个新人旧友庆祝这世间的邂逅,让我在每一个无法入睡的漫长黑夜,安心寂静的长眠。而作为回报,它在催眠我的意志,软弱我的灵魂。

  我并不奢望今后的自己会滴酒不沾,至少会克制自己饮酒的欲望。我希望自己不会是个一身酒气 回家的男人,让你手忙脚乱。可是又希望在每一个美好的日子,与你多少喝点,然后互相笑骂对方种种荒诞可笑的丑事。

  你呢,愿意在像今天这漫天飞雪的冬日与我开怀畅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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