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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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车去取东西。

  时间还很早,仍是清晨,太阳偏在天空的一隅,淡淡的日光洒下。空气湿润润的,夹杂着泥土的香,青涩的柏油路上蒸腾起丝丝水汽,如烟如絮,淡淡的雾团弥漫开来。

  漫不经心地骑着,脚踏板慢悠悠地上下摆动,摆出了夏日的安宁。耳边萦绕着《茉莉花》的旋律,那声音愈来愈近,起初我未曾留意,可现在那声音竟似乎从我的身后气势汹汹地压过来。我心底一凉,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我猛地转头,果不其然,庞大厚重的洒水车笨拙地驶来。两道强力有劲的水柱从车厢两侧射下,冲刷着地面,灰尘被冲散开。空中弥散着水汽,又在微风的涌动中袅袅融散。容不得再思考,双脚不自觉蹬快,车轮飞速地滚动——说窄不窄的路道再怎么也容不下它强劲的水柱,干爽爽地出门可不愿湿漉漉地回去。

  拼了命地蹬脚踏板,使出最大的力气,我似乎觉着再快一点轮胎就要摩擦出火花似的。我不时转头看看,好像身后的不是水车而是吃人的怪兽。两轮的终究敌不过四个轮的,我最后一次绝望地看向它,那一刻,心里觉得自己是视死如归的战士,心中已忘记了畏惧,我停下了双脚,闭上了眼。

  ……

  耳边仍然萦绕着 《茉莉花》的旋律,悠扬婉转,仔细听还有不知何处的布谷咕咕地叫唤,一切都那么安宁。只是……这声音愈来愈近,又愈来愈远……我猛睁开双眼,眼下的地面颜色深浅不一,留下了十来米长的干燥路面。而眼前,慢慢悠悠驶过的水车重又打开了水柱洒起了水。

  是洒水车关掉了水。

  有清凉的水丝温润面颊。

  雾气渐渐消散,白花花的日光下,洒水车所到之处都蒸腾起丝丝水汽,在微热的空气中氤氲开来,在地面的上方,明晃晃地升起一道彩虹,不,不只是一道,悠长的街道,处处都是。那彩虹是插了翅膀,追随着洒水车,车在,彩虹便在。

  漫无涯际的天边,飞舞着道道彩虹,婉转的旋律渐渐淡去,而彩虹仍是鲜亮活泼。处处的彩虹,在欢悦地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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