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马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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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体上常有怀念老师的文章,基调一般都很"感人".回想一下漫长的学生时代,竟没有哪位老师让我几十年后,依然感动得热泪盈眶,倒是个别身上有些小毛病的老师,至今让我记忆犹新,比如马老师。

  "我姓马,今年28岁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记得某年开学后第一堂课,马老师做了这番自我介绍。"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已经结婚了。"他补充道。大家哄堂大笑,那可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那年月的老师,绝大多数一本正经,衬衣上的风纪扣都扣得严严实实的。他这番出场白,出乎所有人意料。

  马老师教学倒很严谨,他最喜欢在上课前突然提问,问一些上堂课讲的内容,此时课堂上往往一阵兵荒马乱。不幸被点名的同学,站起来后,慌慌张张翻书找答案。对此马老师并不计较,于是这样临时抱佛脚成了常态。每次的提问,渐渐成了走过场。忽一日,他点我回答问题,我没有翻书,凭模糊的印象胡乱答了一通,从同学们的笑声中,我知道肯定错得一塌糊涂。

  答完之后,好一会儿,教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马老师沉着脸没有说话,大家替我捏了把汗,都以为我要挨批了。"很好!虽然你答得基本都错了,可是你坚持不翻书,不弄虚作假。冲这态度,我给你打80分!"要知道以往那些翻书答对了的同学,马老师都只给了60分。此后课前提问,再也没人翻书了。

  由于年龄相近,马老师平日和学生之间没有距离感,有时让人感觉就像是个留级生,和我们是同学关系。他这人喜欢标新立异,但也有一些世俗的小毛病。有一回偷偷(却让人看到了)给班长"压岁钱",因此私下备受非议,因为班长的父亲是个副厅长。其实其他老师平日有意无意也会对班长另眼相看,但都保持着知识分子应有的含蓄。马老师如此不矜持,却是罕见。

  "马老师对我有恩!"前些天打电话给一位老同学,他由衷地说。在学校实习时他曾经出过工伤,面部被强酸烧坏了一小块。当时除了支付医疗费,学校对此没有什么处理结果。马老师便偷偷指点该同学,让他的家长来学校讨说法。最后他毕业分配进了一家效益很好的单位。

  当年的马老师,许多做法都显得很不稳重,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的良师。可正因为他身上的诸多"不一样",使得他有血有肉,并不只是一个"符号".至今他依然留在了我们的记忆里。

  算算年纪,他就快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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