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天气也像是赶年似的,一场大雪过后,气温骤降。此情此景不免就想早早地放假,回家过年。
儿时的腊月,觉得就是等年。那个时候,母亲会早早地准备过年吃、穿、用的物品,还有走亲戚用的礼品。父亲也放了寒假在家,帮着母亲做这做那,根本就没有回家过年、团团圆圆的概念。
南方的冬天虽不似北国大雪纷飞,但春节时节总是阴雨绵绵,不时会有雪花飘飘。父母亲会带着我们兄妹去集市上购置一些年货,虽然我们的小手冻得红扑扑的,双腿也变得麻木起来,可想到那难得的过年新衣服,还有平时难得吃上的糖果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怨言。
直到上了大学,才体会到那种寒冬腊月急着回家的感觉。每每快到期末考试时,思想总是难以集中,恨不得一天就考完好回家。回家的火车票也是早早地买好了,每天都会拿出来看,生怕从书桌里飞走。
考完最后一科从教室出来,回到宿舍简直就是飞奔。其实走得再快也没有用,因为那时从武汉到宜昌的火车一天才一两趟,最早的是上午九点多。所以,那晚简直就是度秒如年,一夜根本就难以入睡,想着回家,想着母亲做好的热饭热菜,想着爷爷在村头等我的身影……
后来在城市谋了一份工作,更是体会到一个在外漂泊的人年前归家的急切心情。为了买到一张火车票,凌晨三四点就去车站窗口排队。好不容易挤上绿皮车厢后,感觉更像是度日如年,“近乡情更怯”,心早就飞到了温暖的家,想沉下心来翻看一下报刊书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拥挤的车厢里,各种噪杂声此起彼伏。火车上的广播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起《故乡的云》,歌曲原本抒情悠扬,但此时听见,却重重地撞击着柔弱的心灵。又过了一年,又亏欠了父母一年。漫漫归乡路,不仅在肉体上是一种折磨,更在考验游荡的心灵。
几经漂泊,前些年终于在现在的城市安顿下来,离家也近了。可新的问题又来了,每年都为如何请假回家伤透脑筋。还没到腊月,就开始琢磨用什么理由多请几天假,法定的那七天假实在是太短,路上就得要两三天。于是,找领导软磨硬缠,平时加班没有补休,几年的探亲假都没有休过,只要能说得出口的理由,全搬出来,为的是多请几天假。
终于把假期搞定,接着就是准备回家的礼物。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回家的开销也逐年增加。但再增加,都不会多过思念故乡想念亲人的深情厚意。
所以,不论有多少难处,过年回家都是雷打不动的。只是,还没到放假的日子,心却早已飞回了生我养我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