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书法家批评——游寿
作者: 姜寿田 书画天涯/
游寿在现代书坛是与萧娴齐名的女书家,有“南萧北游”之称。颇为相同的是,二人都师承碑学,所宗者皆为碑派大家。不过,从辈份上讲,游寿要晚萧娴一辈。萧娴的老师为康南海,游寿的老师则是与康有为同辈的李瑞甭的弟子胡小石,因而游寿要算李瑞清的再传弟子。作为康有为的入门弟子,萧娴早在20世纪初即已享名,而游寿则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才获得一定名声。相较于萧娴,即使排除年龄辈份的因素,游寿也未免有些享名太迟。
作为碑派传人,游寿与萧娴都是碑学的最后殿军,在她们之后,碑派门绪就几乎根绝了。因而,在她们身上积淀了太深的重负,她们既要延续门派书风,又要进行自拓新变。这种两难境遇决定了其自身创作的艰难性。事实上,碑学大势的再衰三竭,已决定了她们不可能在碑学上再有多大的开拓和建树。这几乎已经成为来自时代的无法逾越的限制,由此,在她们的创作中,守成便成为一种无奈的选择。
游寿的书法直接承袭胡小石,主要以碑楷书为主,兼涉金文。在碑学观念上,则李瑞清求篆于金,求分于隶,由篆隶上讨魏碑本源的观念对其影响至深,游寿一生创作几乎都是在这种碑学观念支配下进行的。作为碑学正统派的代表,李瑞清的这种碑学观念也成为与康有为、吴昌硕的最大对立处。
对碑学金石气的追寻是碑学创作的中心旨趣,但对于碑学金石气的理解和把握,不同的碑学家之间也各不相同。在这方面,李瑞清既与康有为不同,也与吴昌硕不同;而康有为、吴昌硕之间也颇不相同。不过,相对于李瑞清,康有为、吴昌硕对碑学金石气的理解,虽途径不同,却较为一致地表现出自然化的一面,即以自然的书写性来追寻碑学内在雄强之质和精神本源。而李瑞清则过多地从物质、技术层面来追寻和把握碑学的金石气,典型的表现即是以颤掣抖动的笔法来规拟金石气,这成为李瑞清最为世人诟病之处。而这一点,却不幸构成李瑞清门派的典型风格特征。胡小石、张大千、吕凤子都不同程度地沾有这种习气。
游寿作为李瑞清门派的最后殿军,她的书法也不可避免地带有本门派的风格特征。首先,她固守本门派的篆隶传统,几乎不涉得草;其次则在笔法上以篆隶书北碑,兼施有颤掣的笔法特征。不过,相对而言,游寿颤掣抖动的笔法较之胡小石已大为弱化,以至不显见了。其笔法较多地显出自然之致。这是一种自觉地矫正,抑或是碑学弱化语境下笔法强势的褪却?似乎很难说清。不过,无论如何,对游寿来说,这都是她对本门派笔法的一种超越。
就书法的整体风格而言,游寿始终没有从胡小石的阴影笼罩下走出。她囿于胡小石家法,始终没有建立起个性化的风格范式。因而,守成大于创造,模拟大于创新。对于现代碑学殿军人物的游寿来说,这倒是颇有些悲剧意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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