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潘文华:因彭县起义而彪炳史册,劝青年人应该注重道德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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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2月9日上午,一封通电从彭县(今彭州市)北门龙兴寺内发出,电文内容是:“北京毛主席、朱总司令并转各野战军司令暨全国人民公鉴:……蒋贼怙恶不悛,唯利是图。在士无斗志、人民离心的今天,尚欲以一隅抗天下,把川康两省八年抗战所残留的生命财产,作孤注一掷

……兹为适应人民要求,决定自即日起率领所属宣布与蒋(介石)、李(宗仁)、阎(锡山)、白(崇禧)反动集团断绝关系……”落款和时间是: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叩,1949年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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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华

这就是成都解放前夕的彭县起义。由于解放军强大的军事压力,加上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彭县起义的带动,国民党聚集在四川的九十多万部队就有36万人起义,15万人投诚。彭县起义打乱了蒋介石“川西决战”的部署,加速了蒋介石政权在四川地区的溃败,在历史上可谓居功至伟。现在看来,我们都会为三位将军的勇气而击节赞叹。

因为彭县起义前夕,三位将军能够掌控的直属部队仅仅三万余人,加上掌握和能争取的地方武装不过五万余人。而蒋介石的部队则达到了80多万人,从军事实力的对比来看,彭县起义可谓鸡蛋碰石头。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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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县起义地点龙兴寺

但是三位将军做到了,不愧是多年带兵打仗的老手。譬如选择彭县举行起义,就很有讲究。因为彭县处在川西坝的西北部龙门山脉的前沿,进可攻入成都,退可于龙门山拒守,战略位置相当重要。对于刘文辉和邓锡侯来说,我们还算熟悉,因为这两位都是四川军阀防区制时代的割据诸侯,而且先后做过四川省长或省主席,刘文辉还做过西康省主席。

而潘文华将军,估计很多人就要陌生一点了。其实潘文华将军也很不简单,人送外号“潘鹞子”。何为鹞子?鹞子就是四川人常说的老鹰,是可以捕食小鸟、野兔和蛇的猛禽。这个绰号可比刘湘的“巴壁虎”厉害。此外,据说潘文华在清末四川新军中军事素质过硬,能够在两丈余高的城墙上上下自如,如同鹞子一般长有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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鹞鹰

事实上,潘文华和四川王刘湘的关系非常密切,属于刘湘手下的得力干将。因此,当刘湘还在世的时候,潘文华是没办法和刘文辉、邓锡侯平起平坐的,毕竟后两位在川军中的资历更老,实力更强。

1938年1月19日,刘湘病逝后,潘文华继任为武德励进会(刘湘军中的核心组织,全是营以上骨干军官)会长,事实上继承了刘湘在川军中的地位。蒋介石本想打压潘文华,现在看潘文华在川军中威望如此之高,只得接受现实,任命潘文华为第28集团军总司令,川康绥靖公署副主任。此时,潘文华在川军中的权势达到了巅峰状态,连24军军长刘文辉也受其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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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湘之墓

不过,潘文华的头脑还是很清楚的。他不管蒋介石怎样对他笼络,始终牢记刘湘的遗训,坚决与蒋介石周旋到底。刘湘之所以有此遗训,是因为他在长期与蒋介石交往的过程中,早就认清了蒋介石的嘴脸。刘湘之所以在武汉病逝,其中原因之一就是焦虑和愤怒的结果。

抗战期间,刘湘率军出川抗日,这是好事。但川军刚走出四川,蒋介石就开始剥夺刘湘的指挥权,把刘湘所辖的部队东调西调,完全打乱了川军的固有建制。刘湘虽为第七战区司令长官,但手下将士已经被拆分得差不多了,仅仅剩下一个空壳。没有了川军嫡系部队,刘湘不就是光杆司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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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在重庆

四川军阀派系众多,以刘湘、杨森为首的称之为“四川速成系”。川军速成系名将众多,我们所熟知的就有王陵基、钟体乾、潘文华、孙震、贺国光、张斯可、乔毅夫、龚辑熙(即能海法师)、王瓒绪等。其中乔毅夫和龚辑熙都是绵竹人,可惜一个长期充任刘湘的高级参谋,一个看破红尘出家成了高僧。

不过,乔毅夫和其子乔诚作为潘文华的代表(当时潘文华在灌县养病),都为促成彭县起义做出了一定的贡献。在12月下旬,乔诚还为促成绵竹地方武装起义,做出了不少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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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竹沿山地带

1886年10月16日,潘文华出生于四川省仁寿县。1949年12月9日彭县起义时,潘文华已经63岁了。1909年9月,潘文华从陆军速成学校第一班毕业后,在川军中从副排长开始,一路高升至第28集团军总司令,获封民国二级陆军上将

。潘文华在军界中的曲折本文不再赘述,我们接下来谈谈他在担任重庆市市长期间的一些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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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朝天门码头

重庆近代城市的胚胎,萌芽于民国初年的军阀混战中,经历了重庆商埠督办处——重庆市政公所——重庆商埠督办公署——重庆市政厅——重庆市政府等几个不同的组织形式和发展阶段,直到1929年2月15日,经驻节重庆的刘湘所属21军军部批准,重庆市政厅改为重庆市政府。至此,重庆正式建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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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重庆

1926年7月19日,川军第三十三师师长潘文华被刘湘委任为重庆督办公署督办。潘文华在任上开始了对重庆城市基础设施的建设和新型文化卫生教育事业的创办,并经历了督办公署到市政厅再到市政府的转变。直到1935年7月,国民党中央势力进驻重庆,刘湘的四川省政府被迫迁往成都为止,潘文华才辞去重庆市长的职务,总共在任整整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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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重庆

在此任期内,潘文华延揽专门人才,一方面详细研讨督办公署的内部组织,确定处、室、科的设置及职责;另一方面聘请重庆的士绅名流,组成参事会,“旁谘博采,商定经费来源,厘订建设方案”,以“督促政务之进行,谋商埠之发展”;另一方面,分别市政建设之缓急,次第兴办各项建设事宜。在此期间,无论是重庆的市政组织,或是重庆的市政建设,都开始悄悄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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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渔民

以自来水供应事业为例。在重庆有自来水之前,市民的饮食用水大都取自两江,肩挑手提,辛苦异常。潘文华就任重庆商埠公署督办后,开始筹组重庆自来水厂这一新型的公用事业。

1929年2月,自来水厂建成,到1932年1月25日,供水系统建成。重庆自来水厂的建成供水,改变了重庆市民生存生活中“汲水难而火灾迭见”的旧状,得到了市民的“同声称颂”,被誉为“重庆市政第一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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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水龙头

对于这些军方人物,我们平常所见其事迹,大多与某某战争有关。事实上,除了军事斗争以外,他们由于占据高位,在其他方面的作为也是可圈可点。譬如1941年第三期的《青年人》杂志刊载潘文华所著的《青年人应该注重修养》一文,就很有见地。

1941年,正是我国抗战进入中期的时候,国际国内形势都不太乐观。潘文华在文章谈到,“青年是中国未来的主人翁,是民族复兴的中坚分子,其地位与责任俱甚重要。因此青年人的修养功夫,应该特别注重。”这样的观点,其实在今天也不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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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青年

关于青年的重要性,很多领袖都很重视。1957年,毛泽东同志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而梁启超先生在《少年中国说》里,更是明确地指出,“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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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之少年中国说

那么青年人应该如何注重修养呢?潘文华指出,第一是智识方面的修养。

求知应该学理与经验并重,如果只注重书本,而不注重书本以外的东西,那么所读的书便不能充分地发挥出来。因为书本中所得的只是死的,不是活的,有的是闭门造车的,而不是可以应用的。简言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知识再多也需要在实践中检验。

其次是体格方面的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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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时代》里的民国青年

潘文华由“东亚病夫”推而广之,谈到年轻人必须注意锻炼身体,这样才能强健体魄。

第三是道德方面的修养。一个人如果知识和体格方面的学习都完美了,而道德方面的修养不够,这个人必定非常危险。

最后,潘文华谈到,“现在我们的国家走上艰难困苦的阶段,我们要挽回国运,必须人人努力,希望我国青年佳意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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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

跟现在强调的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相比,潘文华所谈的《青年人应该注重修养》,只是少了美育和劳动。但是作为一个军人,放在1941年的中国来说,有这样的见地也是颇为不易的。特别是潘文华强调道德的重要性,更是值得我们关注。

潘文华之所以参加彭县起义,除了解放军在四川地区的军事压力和蒋介石政权的不断溃败外,还在于他很早就受到了共产党方面的影响。当然,这就是党的统战工作的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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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在重庆

早在1938年,身在重庆的潘文华就同中共南方局的周恩来、董必武、林伯渠等多有联系。

彭县起义后,党中央任命潘文华为西南军政委员会常务委员。1950年国家处于困难时期,潘文华向志愿军捐献寒衣款二千万元(当时币值)。可惜潘文华身体状况不佳,1950年11月12日病逝于成都。(彭忠富/整理;参考文献《四川军阀史》《潘文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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