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小说对人物形象的描写各有特点,以“四大名著”为例,着墨最多的是《西游记》,多是些妖魔鬼怪,一般总是一大套,从长相、装来到本领、原籍,朗朗上口,为后来的说书家们提供了大量丰富的素材,其次是《水浒传》,各人各相、呼之欲出,因为《水浒传》写的是各有各性的100多位豪杰,自然要有特点,特点加上绰号,就是一位大活人。再其次是《红楼梦》,写人物不多,但是非常细致,如林妹妹、宝哥哥,从头到脚,逐一评论,发型如何、穿着怎样,都是十分讲究的。
现代小说大概受了西方影响,写人时津津乐道,几乎全部来一个CT扫描,让人看完了描写,就已经大概知道这个人在这本书中的结局。
《三国演义》中1,000多人,着墨白描者仅有数十个人,每人平均不足20个字,但是其魅力就在于此,仅仅这寥寥数语,不但使我们心中有了一个固定的形象,也为剧作家们定了型,直到今天,我们一看脸谱,就可知道这是什么角色。
大凡特殊的人物,总应该有特殊的形象,决非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可比,依我呆头呆脑,自然干不成大事情,凡是一个伟大的人物,长相上总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这是铁定了的。
有意思的是,罗先生认为凡是帝王之尊,手臂都应该超过膝盖。
一部《三国演义》,写了15位皇帝,汉灵帝不知如何,少、献二帝一个是不足一年,一个是昏庸小儿,自然不够代表大汉王朝的风格,够格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刘备,一位是司马炎。
我们先来看看这两位的形象。
先主刘备的相貌,人们几乎可以背出,盖此人“身长7尺5寸,(比曹操高5寸),两耳垂肩,两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用现代的白话文,就给我们的脑中留下了一个这样的形象:其人身高1米8左右,耳朵大、特别是耳垂大,眼睛有些凸出,不然何能看到耳朵? 手臂如猿,立正站好之后,指尖部分竟然超过了膝盖,虽然南征北战,但是吃得不错,也用了些高级的化妆品,所以脸象白玉一样光滑细腻,嘴唇像涂了口红一样艳丽。
这样一副长相的人,如果不坐皇帝,天地不容,不信你在中国十几亿人口中找出这样一位,如果他当不上国家 ,我情愿鞍前马后助他一臂之力,把他弄上王位。
司马炎先生就更为漂亮了,人物魁伟,因其基本上没有打过什么仗,养在宫中,丰衣足食,自然体重超标,难得的是,立正站好之后不但两手过膝,一头乌发竟然可以拖在地上,可见保养得是何等之好,更加上聪明勇武、胆量过人,不当皇帝,也说不过去。
后面两句,大概历代文人都会这样说,因为司马炎开创晋业,为王25年,一统天下,如果不是聪明勇武、胆量过人,又何能当之?
《三国演义》中,只此二位才是罗先生心中的正统主子,故有此等写法。
孙权为江南大帝,是三国中占地最长的人,他的寿命也是帝王中最长的,他为什么不“两手过膝”呢?
我想大概有如下两点,孙权得势于父兄,不是自己亲手打下的天下。第二,孙权不但没有能够光复汉室,反而自立为王,每在危急之时刻就投降奸相曹操,失掉了儒家的大节,但是孙权毕竟是江南大帝,所以他的长相也是不凡:方脸大嘴,已经是威风凛凛,更特别的是该人绿眼晴,紫红色的胡子,(好不怕人),不但丝毫没有江南人的清秀,却有中亚或欧洲人之特征,这在江南实属罕见,不为帝王,也实在说不过去。
相比之下,能征善战、文武全才的曹阿瞒先生因为在“贬”的行列,就差得多了,书中写他,仅有八个字:“身长7尺,细目长髯。”个子不算太高,一双眼睛眯着,不然何“细”有之? 无时无刻不在盘算别人,留着胡子以示老成。
我们不能不说,对人物的描写上,罗先生是有倾向性的。
《三国演义》之中,个子最高的又是谁呢?
是一位少数民族的首领,其人名叫兀突骨,身长丈2,大概比穆铁柱还要高,不食五谷,更兼身上竟有鳞甲,刀箭不能侵,一副妖魔鬼怪的样子,眼睛还能放微光,好可怕也。
老实说,诸葛亮先生七擒孟获,实在把我们的少数民族的朋友写得太不像话,这些人一个个怪莫怪样,一律头脑简单,不堪一击,五月度泸,十月班师,短短几个月,在深山老林之中七次捉拿同一个少数民族首领,实在是不可思议。
个子最低的又是谁呢? 大概要算卖主的那位张松张永年了。
王粲王仲宣仅是容貌瘦弱、身材矮小,却没有说究竟有多低,大概低不过张松先生,因为他身高不满五尺,也就是1米4.5的样子,算是最低之列。
张松是个不光彩的人物,卖主求荣、大逆不道,长得自然好不了,就拿现在的社会来讲,他也属于丑陋的一类,1米4.5的身高,镬头,(刘晓庆式的前额),已经算是难看了,偏偏头顶又尖,鼻孔朝天,大不礼貌,却又—嘴大牙,无时不漏,你说长得怎么样? “声如铜钟”大可怀疑,该此类人如果是声音高,尚属正常,因为有俗话叫“脞老婆声高”,如果说“铜钟”就不太合适,象拉二胡比较恰当。
《三国演义》中人们最熟悉的要属五虎上将,这五位站在一起,确实是值得—看。
先看第一位关羽关云长,两米以上的身材,2尺多长的胡子,红脸,嘴唇更红,黑眉毛粗且长,眼睛长且大,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无疑是天神般的人物。
第二位张飞先生则是圆头大脸,胡子的乱长,声音如打雷一样不说,好像还是一副急性子,势如奔马,其人必黑。
第三位,赵云赵子龙,浓眉大眼,自然是一盘大脸,大腮帮子就像李玉和一样,上面长满了胡子,威风凛凛,自是相貌堂堂。
第四位是个漂亮的小生叫马超马孟起,长的真是美,“面如傅粉,白中透红,唇若涂脂,眼若流星”应该是一位风流小生,却又虎体猿臂,彪腹狼腰,一个天生的史泰龙的身材,加上白脸小生的头,是最完美的青年将军。
老将黄忠着墨较少,仅仅是“有万夫不当之勇,能开二石之弓”,但是我们可以想象到,该人于彰武二年战死的时候,是75岁,封五虎上将是在建安24年7月,这时老将黄忠已经是72岁的人,自然是一嘴的白胡子,大个子,仍然是威风八面。
关羽这个人,个人英雄主义太盛,五虎上将以他为首,却容不下排在最后的黄忠老将,当初马超投刘备的时候,他就提出要回四川比武,幸而被孔明先生花言巧语阻止住了,封五虎上将之后,又不受印,大言“终不与老卒为伍”,真是个人主义的恶性膨胀,幸亏费诗先生如簧之舌才说得其大悟。其实如果真要和马超比起武来,谁胜谁败结果很难意料,看他走麦城的那一段,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况且黄忠72岁尚能开二石之弓,而他却连那个岁数也没有活到。
刘备的2位军师长相截然不同,孔明先生历来被认为是神仙之流,自然有神仙的仪表,“身长8尺,面如冠玉,飘飘然有神仙气概,”更加上一把鹅毛大扇,1辆4轮小车,从容不迫,视天下于股掌之中,这和他一生功绩及他的为人大有关系,相比之下,凤雏庞统先生就差得多了,浓眉毛、掀鼻子、短胡子,自然是形容古怪、不讨人喜欢,投曹操不着,投孙权不用,无奈去投刘备,只给了一个边界的小县长,只是因为孔明、鲁肃大走后门,才可以爬上来,多次地被人冷落,百分之五十的原因,都是在他的长相上。
《三国演义》描写人分为3类,1类是说表面形象的,比如身长8尺、目如朗星。1类是说体型的,比如鹤骨松姿。,1类是说特点的,如博闻强记、语言雄壮等等,说到身体内部的,仅一个人,是蜀国的最后一根台柱子,叫做姜维,此人胆大竟如鸡蛋一样,根据他与钟会谋反,一时心疼来看,当是胆结石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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