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干净是通体透彻的，从空中到地面，加州的森尼维尔也是这样。一如斯坦福大学、蒙特雷国际研究院校舍的洁美，东京街头的垃圾车和挖掘机，颜色也是色彩明亮、鲜净如初的。我曾经很好奇，森尼维尔的天空、路面甚至是植物，怎么会那么干净呢?这里正当旱季，干旱缺水，别指望雨淋和水洗。仔细观察发现，其实无他，不外乎就是保洁做得好。它是怎么保洁的呢?
最好的保洁是断绝污染。这里没有污染型企业，也早就走过了大规模拆建阶段，此一。其二，没有泥头车落土，也无垃圾车渗水，更不会看到行人或小车里的人随手抛弃垃圾。森尼维尔的垃圾车干净如公交，绝不会把脏物、臭气带给所经之处，而这都拜机械性能先进，垃圾分拣得法。从技术上解决好问题，的确好过道德说教。
先有设施配套，然后有人的“合作”。我们的垃圾分拣殊难推行，一是设施跟不上，二是制度不配套。在森尼维尔垃圾处理井然有序，首先是设备井然有序。餐厨垃圾必与其他垃圾分流，为此环卫公司设计了餐厨垃圾桶，配包装袋，加密封盖，科学适用。一旦一袋装满，业主即可系紧拎入指定的大垃圾桶(黑色)，那塑胶袋颇为结实耐用。其他垃圾，如纸屑杂物花草树枝没有流质，无论装袋与否，分别倒入分类垃圾桶里，在翻斗装车时也不会飞尘走屑，这则归功于垃圾车的合理设计。在森尼维尔，垃圾桶保洁是由业主做的，若搞不干净，首先污染的是自己。森尼维尔的环卫工人干净利索，不似与污物打交道的人，即使走在人群里，也身无异味。
人是需要训练的，尤其需要制度的规范与约束。垃圾分类令行禁止，当然需要制度配套。怎样的制度才具有强制性?除了法律之外，还触动荷包。在森尼维尔，处理垃圾是花钱买服务。即使掏了钱也任性不得，超重照样被拣出来留下，不予伺候!过去我们很看不惯那种社会，“动不动就讲钱”;而人就是这么一种动物，你不触动利益，他就无动于衷。话说回来，在发达国家和地区，人们的道德自律也会水涨船高，我在森尼维尔散步，几乎很难见到公共垃圾桶，随手丢弃东西并不像我们这儿这么方便。
没有了垃圾浮物、汤水油渍，一般说来地面就不会脏。却又不尽然，这就要说到：管住泥尘。我发现，在东京、加州，各种物体本色分明、鲜美，这是和管住了泥尘大有关系的。城市不是大乡村，但既植花草就需蓄土，如果泥土冲入人行道、马路，势必因践踏而路脏，随风举而高扬。我曾于北京有名的宋庄画家村，见大风席卷一拆迁工地，沙尘暴腾空，一时昏天黑地。而在森尼维尔，环卫打扫环境不用扫帚，因为扫帚只扫浮物，搞不净灰尘;他们是身挎扁头大风筒，以风吹扫。
我儿子家对面住着一户印度人，某天上午来了两个老墨(墨西哥人)披挂、戴口罩打扫院子，就是把房前屋后仔细吹了一个遍，将枯叶落花碎枝子从草坪、墙角吹出来，归堆一处清走。有一次去吃日餐，我发现商业广场的打扫也是如此，吹扫法清洁的结果是路无遗尘，尽显沥青、水泥或砖石本色;今后即使刮风，也无灰尘扬天;无灰尘扬天，当然就空气清洁、天空透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