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议论着庙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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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故乡没有按时醒来

  清晨,故乡没有按时醒来。

  几束光撕裂着我,

  我的世界简直要被五马分尸。

  遥远的乳房,干瘪了,

  像我一样的事物不得不忍饥挨饿。

  磨盘,或者说是胎盘,

  静卧在荒草中,几块破布,

  自由翻飞。我们被流放,

  记忆被蒸发,就连电线杆的大拇指

  也无可奈何地倾斜了。

  我被醉醺醺的霓虹灯安抚着,

  失眠于坍塌的梦。

  不是这样的!依稀还有一些话语,

  被时代的玻璃折射到眼前。

  波光粼粼,就像当初的我和你。

  2.节选

  从原野的凄迷中,节选一小段儿,

  就像被生活遗忘的部分,

  让她跳舞,唱歌,接二连三地被接见,

  提拔。就像果实回到枝头上,

  受宠若惊,仿佛阳光和死亡仅隔着

  一层窗户纸。又像是从身体里

  不仅取出了仇人,也迎来了情人。

  而此时的愤懑,多么虚伪;

  节操啊,也是刚刚逛完了旧书摊,

  一副捉摸不定的表情。

  听到音乐在劣质的空气中穿梭,

  谁也清楚,这不是虚拟。

  手指隐隐约约地弹了一下,

  或者几下,她就不见了。

  3.村子里的生活

  再给我来一段《李豁子离婚》吧!

  缺口的谈吐,总是有滋有味,

  一生快过完了,还没来得及在镇上的

  大澡堂里泡一回澡。奢侈一次,

  又有何妨?但是,骨子里的羞赧是祖传的。

  结果还是穿着衣裤泡澡,

  谁也不笑话谁,洗澡也洗衣,

  一举两得。笑声在千里之外传开,

  和村里人根本搭不上边儿。

  反正养鱼养鳖的事,整天往耳朵眼里浇灌,

  和烟圈一样,不足为奇。

  线条也开始流行,要么萝卜,

  要么水桶,无所谓的。

  农药似乎和疑难杂症攀上了亲戚,

  走不了直线,就走S,大的小的都合规矩。

  一棵树老实巴交地站在界石旁,

  想到另一部戏中,两个儿子将老父亲,

  抬到墙头,倒在谁家的院子谁就养。

  听天由命吧!认栽认倒霉,

  比认亲简单多了。村里来了收树的人,

  非要把价钱一再抬高,

  于是,亲兄弟没日没夜地咒骂,

  反目成仇,你抡斧子我抡砍刀的。

  老母亲一次次垂泪到天明。

  李豁子总算是离婚了,村里人也笑了:

  最起码曾经掏了个媳妇,

  也算是老天爷公平。村头的小庙里,

  向来不缺少光棍,一个人傻笑,

  一群人起哄,大呼小叫——

  男女平等!两只不知羞耻的狗,

  串联在一起,不管怎么打也打不开,

  他们说,幸福就是那个样子。

  裤子还没有完全提上,就哼着小曲儿

  大大咧咧地走了。一声咳嗽,

  一口浓痰,撵跑了叽叽喳喳的毛孩子们。

  4.类似于醉意

  洒水车攀爬在发黑的神经线上,

  梦境老了。大片的天空卷曲,

  想必白花花的油脂已经炸出了不少。

  手机的眼睛放光,众多的指向,

  流连忘返,凉丝丝的灵魂那么安静。

  ——孤独,是网络里的蜘蛛。

  日积月累的黑,黑压压的,

  也在疯狂地抢购;经不起诱惑,

  迟早要吃亏。皮屑掀起了一场大雪,

  转眼之间,山墙上霉斑点点。

  类似于醉意,除了病灶,

  也许再也交不出匠心独具的面孔。

  想必也不会有人知道,

  镜片上的水滴究竟姓甚名谁。

  5.往内心里走一遭

  微信上说,食谱也是家谱。

  有人将一朵白云拉进了黑名单,

  天就暗了下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窗外的风,议论着庙堂之事,

  故土在哪里?祖先在另一个世界,

  从事何种工作?寒气袭来,

  集体主义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

  家训中交代得很清楚:

  靠山吃山,但不要坐食山空;

  临水吃水,关键时刻必须背水一战。

  毕竟,在江湖中吃了大半辈子,

  还需往内心里走一遭。

  落日从岁月的额头上滚过,

  一丝痕迹也没有。黄昏溃败了,

  濒死之人凭借祖宗阴德,

  登上王位。昭告天下:通则不痛!

  除非考试通过,一切皆是空谈。

  6.一把火,从古烧到今

  烧吧!把落叶烧了,

  把阴影烧了,把往事烧了。

  不如把梦想也给烧了,

  传统的人们,善于在一口锅里煎熬。

  汤汁粘稠得像夙愿,

  具有苦难的形状,更确切地说,

  是嘴脸——总想一步步接近

  烛台上的神。沉默的祖传秘方,

  也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其实,快乐也很简易,很简朴,

  别人怎么着我就怎么着,

  不用学的,像农活,只为图省事。

  一把火,从古烧到今,

  终归没能把持住,快乐也被烧毁了。

  失控的火势仿佛在叮嘱什么,

  几乎所有的嘴脸,都通红通红的,

  看傻了。梦把出路掩埋了。

  有人骂骂咧咧:一切都是浑球!

  吐沫星子,制造着另一个多元社会。

  7.惯性

  习惯于,用真理犒赏罪恶,

  荷尔蒙在深夜大声喊叫。

  回馈事宜,交由陶俑们处理。

  死亡挥舞着黑夜的芭蕉扇,

  黑些,再黑些,最好是透彻的黑,

  黑得能映照出人们的脸。

  习惯于,包庇厄运,好比

  让苦难宠幸我,奖励我。

  习惯于,将苍白的火光当做呓语,

  将企盼掖在被子里,翻身而睡。

  零碎的思想像一抔黄土,

  偶尔,会迷住清澈的眼睛。

  在老去的方向里,

  迎风流泪,还是蛮横着流,

  像河流押解我,流放我,

  用奇迹将褶皱填平——

  墓地里,一片璀璨,一片喧闹。

  明人不说暗话,

  我早已习惯了颠倒的方式。

  8.不必

  用空洞张望,不必感到羞耻。

  沸腾的血迁徙了,从北方迁往南方,

  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全,

  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迁就。

  众鸟归去,是河流的难言之隐,

  但也不必斤斤计较。

  戳穿秘密之前,要学会安贫乐道。

  ——风声不会接济我们。

  就像眼前的颓废,谁也阻挡不了。

  而暗藏在水面下的生机,

  此刻却上不得岸——

  岸边,堆满了狂乱的节拍。

  仅仅是一阵风而已,

  景物乱了,心乱了,不该乱的也乱了。

  依旧不必为此而愧疚。

  用成人的技艺表演快乐的童年,

  像用废墟安抚那些亡者,

  那么,为什么不束手就擒呢!

  9.残留在体内的记忆

  我经历的阳光,发绿,发酸;

  隐形的歌者被人们的眼神枪毙了。

  来不及欢爱,舞台已空,

  地面上涌现出无数颗衰老的心脏,

  像昨夜的一场冬雨。

  来不及悲伤,关节里的响动,

  更响了,肆无忌惮地响着。

  我没有回首——那么,就在我的固执上

  嫁接新的招数吧!任何时候,

  我都不能在阳光下悲戚,

  即便能从背影里拧出一条河来。

  残留在我体内的记忆,

  无非是几张糖纸,

  偶尔喊几嗓子,偶尔发光。

  10.期望

  好吧,快刀斩乱麻

  把岁月里的异物剔除干净

  不辜负一枚湖泊的期望

  我在秋天,学会了忍辱负重

  命运依旧呆在原处

  时间的牙齿,爱上了黄金

  我们停止枝蔓的攀谈

  所有的建筑都是虚拟的

  风言风语,验证生活中的大恩小爱

  紧跟着计划奔跑

  立交桥终归还是娇气了些

  不堪重负,爱的背影

  纷纷地飘落;我要将所有的假象盗走

  让所有的障碍没有话语权

  一滴水映照了自我

  期望像死亡一样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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