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花归来镜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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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4月19日,在北京连续几天雾霾天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虽不够晴朗但还温暖还能看得见花草的日子,我又去了一趟植物园。满园的郁金香开得很是艳丽,于是,我便真的像一个“护花人”“爱花人”一样,取出小马扎,整理好我心爱的佳能,心爱的微距镜头,心爱的脚架;说了这么多“心爱”,倒也并非因为它们有多么多么的名贵,而是因为它们都是我的心爱的女儿和心爱的女婿,知道爸爸老了,“平生两桩事未了,一只秃笔一镜头”,除了喜欢用相机为这世间留下一幅又一幅美好之外,就是用自己喜爱了一辈子的笔,“写诗,写文;写景,写人”,为这个他无限热爱着的世界留下一些美丽的文字,而特意为老爸置办的。

  挤在人群中,走在花海旁,一手拎着已经将脚架与之连接在了一起的佳能,一手提着马扎,开始选择最美的花朵。看到了一朵姿态、色彩都好的花,我便在躲在挤挤挨挨的人后,等待着他们结束了他们的审美,离开后,便凑上前去,摆好相机,调整光圈,选择角度……一切就绪,忽然就想起来,我的兜里还揣着我只说了一遍便被女儿牢牢记住了,事先就为我准备好了的一个可以喷水的小瓶子。那天,我说什么了?啊,对了,吃完晚饭,我随口说了句,“若能在那些美丽的花上弄点‘人工露水’来……”。真没想到,第二天,都快出门了,女儿便塞给了我这个小瓶子。于是,掏出小瓶子,对着只要揿下快门就能变成美丽画幅的花,小心翼翼地喷去,“吃吃……”声音是很小的,又被说起话来向来不顾及别人的中国人的“鼎沸”淹没了,但我却听得很清晰。那是女儿小时候的笑声,那是我现在还不会说话,但却听得懂我这个姥爷为她编的我们家自己独有的歌谣的,“姥爷有个大肚皮,天天让我当马骑。姥爷最听我的话,让他往东不往西。姥爷姥爷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的时候,小外孙女的笑声。

  郁金香是很美的。多半都不像牡丹花那样“开得很麻烦”,一层一层地裹起来,再展开;也不像梅花那样“开得太随便”,几个瓣儿,向外一咧,就算开了。郁金香,不是;虽然单瓣儿的多,但开得却十分庄重。几片红的,粉的,或者黄的,或者紫的,围成一个小桶似的,阳光照进小桶,里面便氤氲起红色的,粉色的,黄的,紫的,纱雾样的神奇来。名字也都很有意思,“睡莲”、“饰边优雅”、“杏色记忆”、“红色印象”,洋气些的,像”班雅“、“奥利奥斯”、“皇室维尔克”……有时,我都觉得很奇怪,就那么几片花瓣儿,怎么就会你压我一下,我搭你一把,往一起一拥,就能那么迷人呢?

  要拍好郁金香又是很难的。大片大片地,灿烂着呢,看上去,很是火爆,可是,你若用镜头对着那灿烂的一片,随便揿下快门去,希望拍出姹紫嫣红,拍出满目绚丽,难哪!你只有,一朵一朵地拍下来,才能拍出你的希望来。这也就是“一花一花海,一朵一个春”吧。但这也很难。你一切就绪了,一阵风刮来,得等。最要命的是,你就要揿下快门了,忽然,花黯淡了,“神奇”不见了。一抬头,身旁挤进来一位女士,非要和花比试一下谁更美似的,忙活得看着都累;她是丝毫也不会顾及坐在马扎上的我的感受。此刻,你必须要有耐心,等待着那片阴影散去。这让我想起“欧游”来。人家老外坐在那儿歇脚,可我却看好了她身后的那片云与树,于是,把镜头对准了我的选择。老外见状,忙站起身来,对着我一个劲地道着歉,就好像不是我打扰了她的安静,而是她破坏我的心情,“骚瑞,骚瑞”得我也洋泾浜的“呶呶,呶呶”开来。

  回到家,女儿迎了出来。“哪来的香气呢?”她怕打着我一身的尘土,不住地叫道。

  哪香呢?哪香呢?噢,是我的镜头,还有我镜头收藏着的几百张郁金香在散发着香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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