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草堂与武侯祠如今是成都重要的文化地标,两处直线距离不过2公里,游人如织。杜甫在成都时,对司马相如、扬雄、诸葛亮、陈子昂等蜀中著名历史人物,多有写诗吟咏,拜访过他们留下的古迹。“旁人错比扬雄宅,懒惰无心作《解嘲》”“草《玄》吾岂敢,赋或似相如”,这是与扬雄、司马相如自比。当然杜甫最欣赏敬重的人物,还是诸葛亮。学者们统计杜甫以历史人物为题材的诗歌,咏怀诸葛亮的诗最多,共14首,其中《蜀相》当为个中翘楚。这是杜甫到成都后第一首沉郁顿挫之作,即使再岁月静好,诗人“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本色也未曾改换。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诗以自问自答起兴,咏及的古柏至今依然翳翳森森;次联写景,进一步感物怀人,五六两句,用极凝练的14个字概括了孔明一生际遇勋业;末二句更推及千古英雄人物,写尽国危时艰之际壮志难酬的悲愤。这首诗之苍凉悲壮,被推为历代咏诸葛诗第一,引发无数人唏嘘共鸣,宋代名将宗泽临死前就一直吟诵着最末两句。
杜甫也是借古人杯酒,浇胸中块垒,感怀自己老大无成,希望能为国效命。大家都习惯了李白“我辈岂是蓬蒿人”式的傲人壮志,其实老实的杜甫内心一样自视甚高,一生要做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欧阳修们就讽刺他“高而不切”。“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青年时的凌云壮怀已显山露水,到了39岁那年,杜甫首次自述其志向:“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5年后,他再述其志:“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有学者评价,写后面这首诗时,杜甫不过刚得到一个从八品下的微职,口气却如此狂傲,志向如此高远。
李白和杜甫,两人安邦定国的愿望,一个都没有实现。但两人也有所不同,李白虽有儒家济世之愿,却也会不时反叛,“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杜甫骨子里“一生都在儒家界内”,杜诗中有44次谈到“儒”字,他常自称“老儒”“儒生”甚或戏称“腐儒”。两人诗歌用典上,杜诗中诸葛亮出现的频率最高,而李白写得更多的是带有纵横家色彩的鲁仲连、张良。李白偏爱一翼千里的庄子的大鹏,杜甫则钟情歌咏凤凰,凤凰是儒家的祥瑞,也是入世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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